不行。

奈落收回無力箍緊的手，松開她，後退一步。鬼蜘蛛對他的影響意料之外得大，無論如何，他都不會允許自己傷害她。

奉仙推推他胸膛，對他的心理變化一無所知，還在毫不防備地追問：“餵，奈落，你說說呀！”

這樣好用的腦袋，不用白不用哇！自覺占了便宜，奉仙美滋滋地想。

“惡徒就是惡徒，只要找到機會，一切都是理所當然。當年鬼蜘蛛都沒有給你拒絕的機會，為什麽你會覺得四魂之玉是可以以常理揣測的君子？”自覺跟她計較是和自己過不去，奈落平覆了心情，低緩的嗓音中含著莫名的味道，“因為你的愚蠢和莽撞，將自己帶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。跟四魂之玉勾結的彼世之物，讓你嘗到了苦頭吧。你不是勞苦出身的女人，跟在鬼蜘蛛身邊時，即使保持著警惕，依舊習慣睡到日上三竿。被吵醒了，還會發脾氣，比城池裏姬君還要嬌貴可不是一句戲言。而現在，跟在你最喜歡的桔梗身邊，卻經常徹夜難眠，是被別人從夢中驚擾了，對吧？”

奉仙一臉讚同的點頭：“沒錯！沒想到你只是偷偷觀察，居然還挺仔細的！”鬼蜘蛛什麽的被她無視了。

無意識被刺了一下，奈落皮笑肉不笑地嘲諷，“桔梗那個女人，因為戀情失去了理智，靈力也開始下降，之前的椿只是開始，附近的妖怪遲早也會聞風而至。枉你那樣相信她，到頭來，身為受益者的她，非但無法承擔你的痛苦，甚至還讓你處境雪上加霜。在你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，她可是在高興地跟那個半妖約定今生呢。奉仙，你識人不清，活該心意白費，落到這個下場！

奉仙不樂意了：“奈落，你總是這樣說話才會活該被人討厭吧！雖然你說得也有一點點道理，桔梗靈力是不如從前了，我能感覺到，四魂之玉一直在加強那個女人的力量，妄圖取代我。可這哪裏怪得了桔梗？罪魁禍首是四魂之玉才對！我要討厭怨恨的，也應該是它。更何況，桔梗本身是比我還年輕的女孩子，她這麽小，就已經承擔起了巫女的重擔。所有人都在尊敬信仰她，讓她不能迷茫和軟弱，這樣的生活太過煎熬，如果是我，肯定過不下去。我喜歡她心疼她，自然想要為她分擔一些東西，這份心意不需要她知道，也不需要被她感激。她和犬夜叉走到一起，我只會樂見其成，而不會有絲毫不滿。”

奈落哂笑：“還真是大度啊。”

“這是自然！”奉仙昂首挺胸，驕傲地叉腰，“別人看星空，你看臭溝渠。你就是過得太慘了，才會什麽都往壞處想。”

“你不往壞處想，為什麽還要出現在這裏？剛剛還在害怕得發抖的那人，不是你嗎？”

“我才沒有發抖！”

奈落看著死鴨子嘴硬的奉仙，並不和她逞口舌之快，扯過她身上的狒狒皮就要離開：“既然如此，你還問我做什麽？你自己處理好了。雖然桔梗靈力下降，但腦子還在，你去問她的意見不是更好？”

奉仙拉住毛絨絨的另一頭，識時務地低頭，淚眼婆娑地看向他的方向：“我錯了！我不能去找桔梗……不然我的心思就白費了！我就只有你了，奈落！”

手裏的拉扯的力道停住了，她心下一喜，繼續奉承：“雖然你從年齡上來看還小，但你的智商可是和桔梗不相上下的哦！本來嘛，我們之間就是沒有任何怨恨的。甚至，如果四魂之玉不是在桔梗手裏，你愛搶不搶，我都不會阻攔你的。嗯……我們大概、好像也可以算是朋友吧，朋友有難，又聰明又通透的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！”

“我可是只能看到臭溝渠呢！”

“我錯了我錯了，我不該胡言亂語！”

***

奉仙被奈落從村子領走時，楓震驚的話語還回響在耳畔。

“奉仙姐姐，你是真的在跟他談戀愛嗎？你不是說他是個不擇手段、心思深沈的惡人嗎？他這麽危險，為什麽要跟他一起去曾經祭祀的村子？難道你只是在騙我嗎？”

桔梗止住楓難以置信地追問，小孩子說什麽都可以不顧忌，但感情畢竟是不好公然談起的東西。時代含蓄矜持的教育，讓她心中縱然有疑惑，也無法直接問到當事人面上去。這樣，太不體面了。清麗溫婉的眸子含著擔憂，只能讓她註意安全，早日歸來。

尷尬，就是很尷尬。

奉仙從來沒有這般慶幸自己瞎了，不用忍受如此尷尬的場景。

一路上，兩人並排騎在馬上趕路。

然而奈落一聲不發，讓企圖做鴕鳥的她有點受不了，遲疑了半晌，做好了被大嘲特嘲的心理準備，才試探地扯了扯他的手，叫住他：“餵，奈落，你有什麽想說想問的嗎？”

“哦，終於不再逃避了？我以為你會當做什麽都沒聽到呢。畢竟眼睛看不見了，看不到桔梗他們欲言又止的神情，只要我不問你，自然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。”

“……我還沒有這麽惡劣吧。”

“逃避雖然可恥，但至少有用，尤其是對你這種弱小的人類的來說，自欺欺人才是常態。”奈落唇角勾起古怪的弧度，惡意道，“就算我問了，你又會如實回答嗎？滿口謊言的小騙子，也就是鬼蜘蛛那種男人，才會為了你這張臉，心甘情願被你欺騙。甚至在追求強大的歧途中喪命，也不舍得我傷害你一下。你好像預知了很多事情，以至於對我感情也是莫名其妙的，敵視厭惡和同情憐憫經常出現在你臉上。你預知了什麽，可以告訴我嗎？”

奉仙欣慰地拍拍他肩膀，做哥倆好狀：“不錯！能一口氣說這麽多，證明你已經不生氣了，我這就放心了哈。”

奈落一副“我就知道會是這樣”的嘲諷神情，扯過她的韁繩，徑自趕路。

奉仙本身是不識路的，當年跟在鬼蜘蛛身邊，也是由他領路。如果不是奈落繼承了鬼蜘蛛的記憶，她恐怕還要花更久的時間才能找到曾經的村落。

只是，曾經的村子被強盜們付之一炬後，就已經敗落了。

荒草滿地，雜草叢中隱隱可見殘垣斷壁，沒有絲毫生氣。

奈落將奉仙安置到安全平緩的地方，自己去探查了一番，確定無一遺漏後，回來領著奉仙離開：“這裏什麽都沒有了。所有的痕跡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消失殆盡，就算是我，也無法找到一絲可疑的地方。這裏就像是一個普通的，被毀滅的村子。”

不同於奈落的糾結，奉仙反倒很釋然：“我想也是。彼世之物如果這麽容易出現在這裏，陰陽早就亂了秩序。大概也是我倒黴，才會遇到這種事情。不過，你的猜測也是對的。自從遠離了四魂之玉，我確實能安眠了。這一趟也不算一無所獲。只是辛苦你了，讓你跟著我操心勞力地跑一趟。”

奈落聲音涼涼的，帶著令人不悅的嘲意：“你倒是看得開。”

奉仙躺平任嘲。

回去的途中，她一覺睡到自然醒後，才察覺渾身被什麽禁錮住，動彈不得，這變故讓她不由悚然：“奈落？！”

“哦，終於醒過來了麽？”奈落不緊不慢的聲音在遠處響起。
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她掙紮不開，不由有些著急，“奈落，你這是要做什麽？”

奈落冷哼一聲，語氣淡淡道：“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對。突然仿佛變了一個人，出手狠辣，如果不是我僥幸避開，已經成了你手下的冤魂了。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？我尾隨著你，可是看到你回到了村子，意圖搶奪四魂之玉呢。甚至，如果不是犬夜叉來得及時，你都已經對桔梗動手了……”

“怎麽會呢？”

奉仙有些反應不過來，聽著他的話，一時間有些腦袋發懵，“你不會騙我吧？我眼睛看不到，你說什麽我可是都會當真的。”

“你摸摸自己的衣袖上，看看是不是還有血跡的硬塊。如果不是你醒來的太晚了，你臉上還有被飛爪劃破的傷口，疼痛應該更會讓你看清現實的。”

奈落的觸手緩緩松開對她的禁錮，避免長時間一個姿勢，讓她無法自如站穩，等她安全站穩身形，扶著她的觸手才盡數消失。不同於細心的動作，奈落語氣卻是意外的刻薄嘲弄：“犬夜叉那個半妖可是被你狠狠傷到了，如果不是我及時將力竭的你掠走，桔梗那可怕的箭矢就會落到你身上了。奉仙，我可是親眼看見了，你一直維護的桔梗，可是毫不留情地對你舉起了弓箭呢。”

血液重新流動開來，被勒緊的地方傳來酥麻脹痛的感覺。本來揉按一會兒會好些，但是奉仙等不及了。一被松開，她便急忙摸向自己的衣角。果然摸到了血液硬結後的塊狀物。

她有些腳軟地坐到地上，內心充斥著恐懼和不安，眼淚不爭氣地流：“怎麽會呢？明明，明明情況都在好轉了的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我之前忘記了，去申請了榜單，還是編編告訴我，這種單一向的同人是不能申請任何榜單的。嗯，就是有點尷尬，哈哈哈，果然我腦子不行了。2333.

如果大家喜歡這篇文的話，也希望大家能收藏一下我的專欄，等更完這個，我準備去開個非衍生的，到時候，希望能與大家同行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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